從大學畢業10年，如娟參加第二次同學會。第一年畢業時，大家信誓旦旦的說，每年都要辦一次同學會。但第二年起，班代嫁到國外去後，就沒人記得這件事了。畢業後第二次辦同學會，是旅居國外的班代，因病回台治療。痊癒後如獲新生，發願要找同學聚一聚。10年不見，如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。
努力打扮也沒電力
如娟好幾天前就採買新衣服，當天一大早就上美容院剪了個妹妹頭，到了晚上，興奮赴約。一見面，死黨阿妙很認真的看著她說：「嘿，歲月不饒人，我們都老了。」沒有一個女人聽到老字會高興，就算有人陪她一起老也一樣。「有嗎？哪裡老？」如娟老大不高興。「我的體重沒什麼改變，只有多了兩公斤而已。」阿妙一向有話直說：「妳以前裙子從沒有長過膝蓋10公分，以前妳的臉也沒有現在圓，最重要的是眼神，以前妳的眼神發散天真的光亮，現在妳的眼神泛發著柴米油鹽的光彩。」
「那是因為我們變成了人家的老婆、媽媽、媳婦，戀愛的光彩已經失去了。妳看看阿芳和秀秀她們，一個還在求偶，一個重新恢復單身，她們的眼神，就像還會放電似的。本來她們對班上那幾個文弱書生不屑一顧，現在連對那些人也會嫵媚微笑了。」
人生安定不再放電
「原來，是失去了放電的直覺。」如娟分享了她的體悟：「不管裝扮再新潮，女人失去放電的欲望，就從眼神開始老了。」這種感覺和某部米蘭昆德拉小說中的女主角的感傷很類似。她忽然想起，不知有多久，走在路上已經沒有人對她吹口哨了，那一剎那，她開始感受到自己老了。眼神雖老，如果覺得幸福，也是一種安定象徵，認了就沒什麼不好。 作家: 吳淡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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